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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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程旋沒時間抱怨，光速推門出去。
可能因為太著急，力氣太大，外面的人看，像是直接沖出來一樣，不由得都側目看他。
他現在在公司像是一顆考古挖出來的炸彈一樣，不知道會不會炸，不知道什麽時候炸。
程旋也顧不上揣摩周圍人的反應，卡著時間，一路小跑，沖出了公司大門。
運氣不錯，一出門電梯正好在關門。
程旋趕緊招手，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，不緊不慢地跳著數字，五樓停了一下，四樓又停了，程旋急的直皺眉，又使不上力氣，只能等人一個一個進出，他第一時間去關電梯門。
三樓不出意外又停了。
三樓！您就不能溜達下去。
程旋側身走出電梯，電梯還沒有他爬樓梯快。
咖啡店的大牌子一出門就能看見，非常顯眼，還有不少人在排隊。
他研究了一下店裏的取餐順序，直接到取餐口問：“秦先生訂了十杯咖啡，請問做好了嗎？”
“做好了。”服務員笑著拿出了兩個袋子，“只有你一個人嗎？”
服務員一手提五個包裝精致的袋子，提醒他說：“路上小心搖晃。”
程旋接了過來，頓時覺得地球引力都變大了，自己在辦公室閑坐半小時，秦逸不讓他去，偏偏還剩十分鐘，讓他倒計時百米沖刺。
討厭的人長多大都還是讓人討厭。
程旋看了一眼咖啡廳的鐘表，還有三分鐘。
程旋拎著咖啡，馬上折返，匆匆忙忙間，在門口撞見一個快外賣小哥，看他的眼神，以為遇見了同行。
他加快腳步，但是手上的咖啡又要平穩，走到電梯門口時，已經滿頭大汗了，他直接拐向樓梯。
程旋很久沒有做這麽劇烈的運動了，他一路小跑到三樓，就已經氣喘籲籲，兩腿發軟。
要不是早上吃了飯，恐怕隨時會體力不支。
他停頓了一下，喘口氣，看看時間，秒針絲毫不等他，馬上就要到時間了，他一鼓作氣，
終於到了六樓，打開大鐵門，正對著公司側門。
早上精心收拾的裝扮，現在全都毀了。
領帶歪了，頭發亂了，額頭上微微滲出汗珠，氣還沒喘勻，他拉住一個員工就問：“請問秦總在哪個會議室開會。”
員工指了一個方向，還沒來得及說話。
程旋就跑過去了，後面的人在稍微大聲：“最裏面的一間。”
到了門口，程旋趕緊敲了敲門，還是遲到了兩分鐘，會議已經開始。
秦逸氣定神閑地看著前面的投影，兩邊坐著各部門總監，見他進來，秦逸的手指敲了敲桌面，“明天再遲到，就要扣你這個月的績效考核分了。”
程旋上氣不接下氣，在各位總監面前也不好和他爭辯什麽，勉強嗯了一聲，轉身還是在背後瞪了秦逸一眼。
就在程旋要將咖啡分下去時，秦逸一手扣在咖啡袋子上，和他的幾位總監介紹說：“程旋是我們公司新招的助理，後續大家有需要協助的地方，可以直接找他。”
程旋滿頭大汗，哪裏是助理，簡直像個外賣小哥被臨時拎過來一樣，和會議室這些人格格不入，對比起來甚至有些狼狽。
我要自我介紹嗎，要說什麽嗎。
程旋還在思考措辭，秦逸拍拍他說：“去把咖啡擺下去吧。”
壓根沒給他發言時間，單方面宣布他是一個新招來的，人人可以使喚的小兵。
但是想想工資，算了，小兵就小兵吧。
程旋一杯一杯的把咖啡拆開包裝，擺到幾位總監旁邊，其中一個人已經開始匯報工作了。
會議室裏一共九個人，還剩一杯。
這杯放在哪，難道是秦逸準備開會後喝的，天天喝這麽多咖啡，不怕中毒嗎。
“那是你的。”
程旋站在那裏動作猶豫，正好擋在大屏幕前，那張臉上映著PPT上五顏六色的文字和圖表。
秦逸不禁嘴角輕輕一勾，笑了。
總監停頓了一下，他第一次在匯報工作時，看到一向嚴肅的秦逸面露微笑。
程旋卻全然不知，他坐在一邊，握著那杯跑斷腿才換來的咖啡，沒有打開，他並不喜歡咖啡的味道。
所有人都看向屏幕，他也跟著轉頭，花花綠綠的，什麽也看不懂。
會上的人中英文混雜，也不知道什麽意思。
程旋覺得無聊，扒拉兩下頭發，整理整理衣服，隨手拿起旁邊的紙，構思著今天晚上要畫的人物細節。
一個人接著一個地匯報，秦逸偶爾問幾個問題，然後幾個人一起一討論，沒人有時間關註他。
他們像是不在一個世界，那感覺仿佛回到了上學時候，老師在前面講課，他在底下偷偷畫畫，老師講他的，程旋在下面畫自己的，在同一個時空裏面，彼此互不幹擾。
漸入佳境時，程旋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。
他下意識的擡手蓋住了桌子上的紙，站了起來，一聲到，差一點脫口而出。
秦逸擡手拿了兩頁紙，說：“覆印十份，拿回來。”
程旋把自己的畫倒扣在桌子上，門口就有一個打印機。
但是他不會用。
就在他和打印機面面相覷的時候，一個小姐姐走了過來：“你在打印嗎？”
“我想覆印一份文件，但是。”程旋尷尬停頓了一下：“你能教我一下嗎。”
“哦，這個很簡單。”小姐姐拿過文件，“先刷卡，然後點這個。”
機器開始運轉，紙一張一張地吐了出來。
“如果你想打印或者掃描還可以這樣。”小姐姐還演示了幾個功能。
果然公司裏的人都很友好，除了那個壞心眼的秦逸。
程旋笑著說：“謝謝。”
小姐姐看他笑了，臉上似乎有一些微紅問：“你就是程旋吧。”
程旋有些驚訝，低頭看了看胸牌上的名字，心下明白，說道：“是我，今天第一天入職。”
小姐姐笑著說：“我叫Lisa，就坐在那邊，有事情可以隨時過來找我。”
十份文件已經覆印完成，程旋拿著文件笑著向她點點頭，說道：“謝謝你，Lisa。”
他轉身推開會議室的門。
女生還站在原地，搖著手上的文件，控制不住跳了一下，“真的好帥，和照片一模一樣。”程旋不知道公司有個八卦小群，在他入職前，照片就被分享了出去，他狂妄的面試，大家早已有了耳聞。
開始眾人可惜，這麽帥，但是這麽拽，肯定被刷，不然每天在辦公室晃一圈，也養眼。
而後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結局，他竟然被錄用了，這是要整頓職場。
Lisa在群裏發：【我看見程旋了，和傳聞不一樣。】
【不好看？】
【不是，比照片帥！！還很有禮貌！！】
【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，那可是懟過秦總的人，保持安全距離，千萬不要得罪他。】
程旋拿著十份文件，給每個參會的人都放了一份。
他還沒坐下，剛才匯報的人沖他擡了擡杯子。
啊？幹什麽？
那人見他沒反應，重重將杯子放在桌子上。
秦逸的眼睛上還看著前面的投影，淡淡的說：“給趙總監倒杯水。”
旁邊幾個人都不由得看了趙明一眼。
他是公司總部下派的人，一向架子大，在公司也就給秦逸幾分面子。
幾個人等著看，這個背景不明的人，和趙明，哪個更勝一籌。
但是歸根到底，其實是趙明和秦逸之間的較量，雖然會前秦逸說有事情可以找程旋，但是沒人打算找總裁助理協助。
趙明讓秦逸的助手給他端茶倒水，也是對秦逸的一種敲打。
程旋沒想那麽多，秦逸讓他倒水而已，早上咖啡都買了，倒個水也沒什麽。
他拿起趙明的水杯，自然地在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，正走過去，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，然後一個不穩，整杯水都倒進了趙明的懷裏，桌子上的文件也被濺濕。
他舉著趙明的水杯，大腦一陣宕機，半趴在桌子上，看著趙明氣的紅透的臉，說：“不好意思。”
他的確不是故意的。
程旋回頭看了一眼，地上什麽東西沒有，怎麽會突然摔倒呢。
秦逸在桌子下面活動活動腳腕，被踩一下還挺疼。
程旋拿著桌子上的紙巾，擦文件上的水，但是紙張已經被濕掉了。
趙明推開他，站起來抖著衣服的水，說：“你怎麽這麽不小心，毛手毛腳的，這點小事做不好，你是怎麽進來的？”
他還要繼續發作，秦逸在旁邊咳嗽兩聲。
旁邊的人趕緊打圓場，說：“我這份文件給你，我這裏有電子版，算了算了，新人嘛。”
對面的冉絮遞給趙明一份文件。
趙明把西服外套脫掉，直接扔在椅子上，瞪了程旋一眼，“再去給我倒杯水。”
程旋哪受過這個委屈，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，面子上掛不住，滿臉通紅。
大家以為這位面試炸彈要炸的時候，他卻拿起水杯又接了一杯水，放在趙明旁邊。
會議室裏恢覆了討論的狀態。
程旋坐回去，看了一眼秦逸，整個房間只有和他最熟悉，受委屈時，總是下意識看向自己熟悉的人。
而那個人全程沒幫自己說一句話，現在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，開著會。
程旋低頭看了看剛才被水燙到的手，有些紅。
給錢的，給錢的，程旋閉著眼睛忍著怒氣，安慰自己。
而這只是個開始，到了下午。
程旋在總裁辦公室進進出出，一會兒打印文件，一會兒抱回來一箱子快遞，一會兒出去扔垃圾。
八卦小群：【我什麽時候可以看見小帥哥和秦總決戰辦公室之巔。】
【不可能的，遇見秦總只有被整頓的宿命。】
程旋剛從快遞站搬上來一箱文件，整理好放在秦逸的桌子上，然後出去把外包裝扔掉，在回去的路上遇見趙明。
男人對他唉了一聲，“這個文件個給秦總。”
周圍的人不禁屏住了呼吸，趙明脾氣不好大家是知道的，但是對面試小霸王這樣呼來喝去，大家都在等是趙明遇到克星。
在眾人的註視下，程旋淡淡的說：“好的。”
他並沒有註意到周圍等著他爆發的人，失望的嘆了一口氣。
哎，整頓職場的大戲看來是落空了。
在他們看來，包括趙明，程旋不僅非常聽話，甚至有些好拿捏，難道面試時的事情也許是添油加醋誇張了。
Lisa默默在群裏發：【有些心疼小哥哥這樣被呼來喝去，完全超出了助理的工作範圍。】
剛說完，程旋又抱出一堆文件，在打印機前開始掃描。
一下午，程旋幾乎腳不離地，長時間不鍛煉，他感覺腰酸腿疼。
看了看辦公室的表中，終於要下班了。
程旋把文件送到秦逸面前，他還在皺著眉頭看電腦，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程旋默默地坐回座位上，看著手表倒計時，外面的員工陸陸續續的下班了。
秦逸還保持著工作的姿勢。
就這麽直接走好像也不太好，程旋揉了揉他有些疼的腰，轉念一想，有什麽不好的，到點下班，天經地義。
他抓起桌子上的鑰匙，擡腿就要往外走。
秦逸在身後叫住他：“下班也不打個招呼。”
“下班不是打卡就夠了。”程旋累了一天，也沒有什麽耐心，加上一下午，他懷疑秦逸就是在故意整他，文件搬回來也不看。
“明天早上提前一個小時來上班。”
今天早上他都是強撐著困意才起來的，還要提前一個小時。
不反抗，真把他當病貓了。
程旋雙手抱在胸前，說：“合同上寫了，早上九點上班，為什麽要我提前一個小時，起不來。”
秦逸瞇著眼睛看著他。
以前的記憶又沖回他的腦海，上學的時候，秦逸一旦露出這個表情，他就要倒黴了。
秦逸手上遙控器輕輕一按，旁邊的投影儀自動滾落下來。
他把手機投屏到投影儀上，一張清晰的照片占領了整個屏幕。
秦逸懶懶的靠在椅子上，手指輕輕一劃，又是一張照片。
第一張程旋正彎腰給趙明擦文件，樣子非常卑微，另一張是他滿頭大汗的拎著十杯咖啡袋子進門，看上去很狼狽。
程旋從第三視角看，才知道今天過的這麽憋屈。
一時間氣更加氣憤了，“什麽意思？”他語氣不好。
“明天早來一個小時。”秦逸雙手交疊，目光挑釁地看著他說：“不然我就把這些照片發給程叔叔，看看他的寶貝兒子在做什麽工作。”
程旋緊咬後槽牙。
這個混蛋！
他早就認出自己了，還在那裝不認識。
他一直和老程較勁，絕對不能讓老程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。
程旋快步走到秦逸面前，拎起他的領子說道：“你現在想起我是誰了。”
秦逸氣定神閑的，笑著仰臉看他，“剛認出來，小旋旋，你又栽我手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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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旋也顧不上揣摩周圍人的反應，卡著時間，一路小跑，沖出了公司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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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旋趕緊招手，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，不緊不慢地跳著數字，五樓停了一下，四樓又停了，程旋急的直皺眉，又使不上力氣，只能等人一個一個進出，他第一時間去關電梯門。
三樓不出意外又停了。
三樓！您就不能溜達下去。
程旋側身走出電梯，電梯還沒有他爬樓梯快。
咖啡店的大牌子一出門就能看見，非常顯眼，還有不少人在排隊。
他研究了一下店裏的取餐順序，直接到取餐口問：“秦先生訂了十杯咖啡，請問做好了嗎？”
“做好了。”服務員笑著拿出了兩個袋子，“只有你一個人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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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旋接了過來，頓時覺得地球引力都變大了，自己在辦公室閑坐半小時，秦逸不讓他去，偏偏還剩十分鐘，讓他倒計時百米沖刺。
討厭的人長多大都還是讓人討厭。
程旋看了一眼咖啡廳的鐘表，還有三分鐘。
程旋拎著咖啡，馬上折返，匆匆忙忙間，在門口撞見一個快外賣小哥，看他的眼神，以為遇見了同行。
他加快腳步，但是手上的咖啡又要平穩，走到電梯門口時，已經滿頭大汗了，他直接拐向樓梯。
程旋很久沒有做這麽劇烈的運動了，他一路小跑到三樓，就已經氣喘籲籲，兩腿發軟。
要不是早上吃了飯，恐怕隨時會體力不支。
他停頓了一下，喘口氣，看看時間，秒針絲毫不等他，馬上就要到時間了，他一鼓作氣，
終於到了六樓，打開大鐵門，正對著公司側門。
早上精心收拾的裝扮，現在全都毀了。
領帶歪了，頭發亂了，額頭上微微滲出汗珠，氣還沒喘勻，他拉住一個員工就問：“請問秦總在哪個會議室開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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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旋就跑過去了，後面的人在稍微大聲：“最裏面的一間。”
到了門口，程旋趕緊敲了敲門，還是遲到了兩分鐘，會議已經開始。
秦逸氣定神閑地看著前面的投影，兩邊坐著各部門總監，見他進來，秦逸的手指敲了敲桌面，“明天再遲到，就要扣你這個月的績效考核分了。”
程旋上氣不接下氣，在各位總監面前也不好和他爭辯什麽，勉強嗯了一聲，轉身還是在背後瞪了秦逸一眼。
就在程旋要將咖啡分下去時，秦逸一手扣在咖啡袋子上，和他的幾位總監介紹說：“程旋是我們公司新招的助理，後續大家有需要協助的地方，可以直接找他。”
程旋滿頭大汗，哪裏是助理，簡直像個外賣小哥被臨時拎過來一樣，和會議室這些人格格不入，對比起來甚至有些狼狽。
我要自我介紹嗎，要說什麽嗎。
程旋還在思考措辭，秦逸拍拍他說：“去把咖啡擺下去吧。”
壓根沒給他發言時間，單方面宣布他是一個新招來的，人人可以使喚的小兵。
但是想想工資，算了，小兵就小兵吧。
程旋一杯一杯的把咖啡拆開包裝，擺到幾位總監旁邊，其中一個人已經開始匯報工作了。
會議室裏一共九個人，還剩一杯。
這杯放在哪，難道是秦逸準備開會後喝的，天天喝這麽多咖啡，不怕中毒嗎。
“那是你的。”
程旋站在那裏動作猶豫，正好擋在大屏幕前，那張臉上映著PPT上五顏六色的文字和圖表。
秦逸不禁嘴角輕輕一勾，笑了。
總監停頓了一下，他第一次在匯報工作時，看到一向嚴肅的秦逸面露微笑。
程旋卻全然不知，他坐在一邊，握著那杯跑斷腿才換來的咖啡，沒有打開，他並不喜歡咖啡的味道。
所有人都看向屏幕，他也跟著轉頭，花花綠綠的，什麽也看不懂。
會上的人中英文混雜，也不知道什麽意思。
程旋覺得無聊，扒拉兩下頭發，整理整理衣服，隨手拿起旁邊的紙，構思著今天晚上要畫的人物細節。
一個人接著一個地匯報，秦逸偶爾問幾個問題，然後幾個人一起一討論，沒人有時間關註他。
他們像是不在一個世界，那感覺仿佛回到了上學時候，老師在前面講課，他在底下偷偷畫畫，老師講他的，程旋在下面畫自己的，在同一個時空裏面，彼此互不幹擾。
漸入佳境時，程旋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。
他下意識的擡手蓋住了桌子上的紙，站了起來，一聲到，差一點脫口而出。
秦逸擡手拿了兩頁紙，說：“覆印十份，拿回來。”
程旋把自己的畫倒扣在桌子上，門口就有一個打印機。
但是他不會用。
就在他和打印機面面相覷的時候，一個小姐姐走了過來：“你在打印嗎？”
“我想覆印一份文件，但是。”程旋尷尬停頓了一下：“你能教我一下嗎。”
“哦，這個很簡單。”小姐姐拿過文件，“先刷卡，然後點這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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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你想打印或者掃描還可以這樣。”小姐姐還演示了幾個功能。
果然公司裏的人都很友好，除了那個壞心眼的秦逸。
程旋笑著說：“謝謝。”
小姐姐看他笑了，臉上似乎有一些微紅問：“你就是程旋吧。”
程旋有些驚訝，低頭看了看胸牌上的名字，心下明白，說道：“是我，今天第一天入職。”
小姐姐笑著說：“我叫Lisa，就坐在那邊，有事情可以隨時過來找我。”
十份文件已經覆印完成，程旋拿著文件笑著向她點點頭，說道：“謝謝你，Lisa。”
他轉身推開會議室的門。
女生還站在原地，搖著手上的文件，控制不住跳了一下，“真的好帥，和照片一模一樣。”程旋不知道公司有個八卦小群，在他入職前，照片就被分享了出去，他狂妄的面試，大家早已有了耳聞。
開始眾人可惜，這麽帥，但是這麽拽，肯定被刷，不然每天在辦公室晃一圈，也養眼。
而後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結局，他竟然被錄用了，這是要整頓職場。
Lisa在群裏發：【我看見程旋了，和傳聞不一樣。】
【不好看？】
【不是，比照片帥！！還很有禮貌！！】
【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，那可是懟過秦總的人，保持安全距離，千萬不要得罪他。】
程旋拿著十份文件，給每個參會的人都放了一份。
他還沒坐下，剛才匯報的人沖他擡了擡杯子。
啊？幹什麽？
那人見他沒反應，重重將杯子放在桌子上。
秦逸的眼睛上還看著前面的投影，淡淡的說：“給趙總監倒杯水。”
旁邊幾個人都不由得看了趙明一眼。
他是公司總部下派的人，一向架子大，在公司也就給秦逸幾分面子。
幾個人等著看，這個背景不明的人，和趙明，哪個更勝一籌。
但是歸根到底，其實是趙明和秦逸之間的較量，雖然會前秦逸說有事情可以找程旋，但是沒人打算找總裁助理協助。
趙明讓秦逸的助手給他端茶倒水，也是對秦逸的一種敲打。
程旋沒想那麽多，秦逸讓他倒水而已，早上咖啡都買了，倒個水也沒什麽。
他拿起趙明的水杯，自然地在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，正走過去，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，然後一個不穩，整杯水都倒進了趙明的懷裏，桌子上的文件也被濺濕。
他舉著趙明的水杯，大腦一陣宕機，半趴在桌子上，看著趙明氣的紅透的臉，說：“不好意思。”
他的確不是故意的。
程旋回頭看了一眼，地上什麽東西沒有，怎麽會突然摔倒呢。
秦逸在桌子下面活動活動腳腕，被踩一下還挺疼。
程旋拿著桌子上的紙巾，擦文件上的水，但是紙張已經被濕掉了。
趙明推開他，站起來抖著衣服的水，說：“你怎麽這麽不小心，毛手毛腳的，這點小事做不好，你是怎麽進來的？”
他還要繼續發作，秦逸在旁邊咳嗽兩聲。
旁邊的人趕緊打圓場，說：“我這份文件給你，我這裏有電子版，算了算了，新人嘛。”
對面的冉絮遞給趙明一份文件。
趙明把西服外套脫掉，直接扔在椅子上，瞪了程旋一眼，“再去給我倒杯水。”
程旋哪受過這個委屈，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，面子上掛不住，滿臉通紅。
大家以為這位面試炸彈要炸的時候，他卻拿起水杯又接了一杯水，放在趙明旁邊。
會議室裏恢覆了討論的狀態。
程旋坐回去，看了一眼秦逸，整個房間只有和他最熟悉，受委屈時，總是下意識看向自己熟悉的人。
而那個人全程沒幫自己說一句話，現在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，開著會。
程旋低頭看了看剛才被水燙到的手，有些紅。
給錢的，給錢的，程旋閉著眼睛忍著怒氣，安慰自己。
而這只是個開始，到了下午。
程旋在總裁辦公室進進出出，一會兒打印文件，一會兒抱回來一箱子快遞，一會兒出去扔垃圾。
八卦小群：【我什麽時候可以看見小帥哥和秦總決戰辦公室之巔。】
【不可能的，遇見秦總只有被整頓的宿命。】
程旋剛從快遞站搬上來一箱文件，整理好放在秦逸的桌子上，然後出去把外包裝扔掉，在回去的路上遇見趙明。
男人對他唉了一聲，“這個文件個給秦總。”
周圍的人不禁屏住了呼吸，趙明脾氣不好大家是知道的，但是對面試小霸王這樣呼來喝去，大家都在等是趙明遇到克星。
在眾人的註視下，程旋淡淡的說：“好的。”
他並沒有註意到周圍等著他爆發的人，失望的嘆了一口氣。
哎，整頓職場的大戲看來是落空了。
在他們看來，包括趙明，程旋不僅非常聽話，甚至有些好拿捏，難道面試時的事情也許是添油加醋誇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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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說完，程旋又抱出一堆文件，在打印機前開始掃描。
一下午，程旋幾乎腳不離地，長時間不鍛煉，他感覺腰酸腿疼。
看了看辦公室的表中，終於要下班了。
程旋把文件送到秦逸面前，他還在皺著眉頭看電腦，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程旋默默地坐回座位上，看著手表倒計時，外面的員工陸陸續續的下班了。
秦逸還保持著工作的姿勢。
就這麽直接走好像也不太好，程旋揉了揉他有些疼的腰，轉念一想，有什麽不好的，到點下班，天經地義。
他抓起桌子上的鑰匙，擡腿就要往外走。
秦逸在身後叫住他：“下班也不打個招呼。”
“下班不是打卡就夠了。”程旋累了一天，也沒有什麽耐心，加上一下午，他懷疑秦逸就是在故意整他，文件搬回來也不看。
“明天早上提前一個小時來上班。”
今天早上他都是強撐著困意才起來的，還要提前一個小時。
不反抗，真把他當病貓了。
程旋雙手抱在胸前，說：“合同上寫了，早上九點上班，為什麽要我提前一個小時，起不來。”
秦逸瞇著眼睛看著他。
以前的記憶又沖回他的腦海，上學的時候，秦逸一旦露出這個表情，他就要倒黴了。
秦逸手上遙控器輕輕一按，旁邊的投影儀自動滾落下來。
他把手機投屏到投影儀上，一張清晰的照片占領了整個屏幕。
秦逸懶懶的靠在椅子上，手指輕輕一劃，又是一張照片。
第一張程旋正彎腰給趙明擦文件，樣子非常卑微，另一張是他滿頭大汗的拎著十杯咖啡袋子進門，看上去很狼狽。
程旋從第三視角看，才知道今天過的這麽憋屈。
一時間氣更加氣憤了，“什麽意思？”他語氣不好。
“明天早來一個小時。”秦逸雙手交疊，目光挑釁地看著他說：“不然我就把這些照片發給程叔叔，看看他的寶貝兒子在做什麽工作。”
程旋緊咬後槽牙。
這個混蛋！
他早就認出自己了，還在那裝不認識。
他一直和老程較勁，絕對不能讓老程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。
程旋快步走到秦逸面前，拎起他的領子說道：“你現在想起我是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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